送走了火寻大夫,卢生赶忙把他写的字给吹干了。
招呼葛朗小强过来:“你去城里找个木匠,做两块招牌,一块挂在铺子上。”
“那另外一块呢?”
“也挂在铺子上。”
“这怎么挂?”
“左右分开,不就可以了!”
日上三竿,贺兰去病带的几个兵才起床。这一队人,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些什么?早出晚归的!昨晚半夜才回来,然后都睡在一张大通铺上。
此时起床,个个半裸着身体,肌肉虬结,在水井旁边打水,冲澡,阳光撒在他们身上,映射着圣洁的光……
阿云朵走进院子,见到如此香艳的场景,也不躲避,拿着帕子就冲了上去,一脸色……一脸热忱:“各位壮士,洗澡呢?要不要我给你们搓一搓?”
吓得九个大汉赶忙拿起衣服,捂着胸口,跑进了房间里。
贺兰去病挡在房间门口:“阿云朵,你注意一点你的言行!不要骚扰我的兵,他们都是老实人家的孩子!”
阿云朵把帕子一丢:“切,我看他们,又不是看你,像你这样的瘦竹竿,老娘看了都辣眼睛!”
说完,她转身去厨房,做饭给自己吃了。
卢生在一旁嗑着瓜子,看着热闹:“贺兰去病啊,你那几个兵还用不用?”
“用啊,他们事多着呢!”
“破丑沙虎给了你们多少钱?你们这么多人,这一路够花吗?”
贺兰去病一脸坦然:“他也没给钱啊,就那一车羊皮,卖了些钱,剩下的不是都送你了吗?”
“那我帮你送的一千文的礼钱,你也不打算还了?”
贺兰去病面带尴尬:“你别催嘛,要还的,我又不会跑。”
“你倒是挺能耐,借钱打赏刷榜,还不还钱!”
这时,一个兵丁穿好衣服,在房门口左右张望,见阿云朵不在,才从房间里走了过来:“老大……今天兄弟们出去,钱可能不够了。”
贺兰去病伸手往怀里掏了掏,只掏出十几个铜板出来,很豪迈地扔了过去:“省着点花啊!”
那兵丁看了看手里的铜板,露出一脸苦笑:“老大……就这么十几个铜板,这还怎么省?总不能又让兄弟们饿肚子吧,要不然还是把那车羊皮卖了吧。”
贺兰去病很尴尬的咳了一声:“什么羊皮!那些羊皮……卢兄弟帮了我们大忙,我已经送给卢兄弟了。”
那兵丁都急了:“老大,不带您这样的啊!咱们现在又没钱,又没皮的!你让兄弟们跟着你喝西北风啊?”
贺兰去病不好意思地看着卢生,搓了搓手:“卢生,要不然?你再借我点钱?”
卢生捂紧了口袋:“你们俩别演双簧,你昨天还说他们去下馆子了。”
那兵丁很不服气:“下馆子?一个人搞了一碗素面,也叫下馆子?!”
卢生就叹了一口气:“你看看,你们都有手有脚的!每天不侍生产,寅吃卯粮的,带头的大哥还不会理财,我看啊,你们跟着他,任务完不成,提前就得饿死了!”
贺兰去病直接动手,伸手去掏卢生的兜:“让你借钱,你就借点!别挑拨我们兄弟关系!”
卢生跳开两步,躲开了贺兰去病的魔爪:“贺兰,要不这样?你的这些兵来帮我把,我要做些药出来,缺人手,我给你们算分红。”
贺兰去病一听就不乐意了:“他们可都是上阵杀敌的勇士!是用来干大事的!怎么可能让他们来帮做黑心小作坊?他们肯定不可能同意。”
“老大,我们同意的。”
卢生又看向贺兰去病,他却还是高昂着脑袋:“不行!我们还有正事,没时间跟你瞎耽搁!”
卢生只能好言相劝:“你看看你们,瞎忙活这么久,打探出有用的消息没?只要有了钱,什么消息弄不到?你去守着衙门十天,还不如请个捕快搓一顿,送点礼,消息来的不是更容易?只要有了钱,啥事都好办。”
“你这话说得……挺有道理。”
考虑良久,贺兰去病终于点了点头:“那行,要怎么干,你说话!”
卢生先掏出两张“一千文”的回春券,直接递到兵丁手上:“这些钱你先拿着,带着兄弟们去吃碗面,每个人加半斤羊肉,这可不是工钱,是我请你们的!”
兵丁感动得都快哭了:“谢谢卢掌柜,以后我们都跟着你干!”
卢生拿出纸笔:“我列个单子,需要买几个大铡刀,石臼,碾子,一会你们先出去跑一趟。我回头把药材买回来,我们先把火寻大夫的订单做出来。这次赚的银子,抛开成本,我分你们一半!”
兵丁很高兴,满口答应:“行啊,卢掌柜做事就是大气!”
卢生又拍拍贺兰去病的肩膀:“到时候,你送药去瓮城军营,又可以打探消息了,兄弟们还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!这不是一举两得吗?”
列好单子,上面写了一些器具,还有三四样药材,让贺兰去病带着人去分头采买。
为了不泄露配方,几样关键药材,卢生还得亲自出马。
他去厨房,把阿云朵给叫了出来:“你陪我走一趟,咱们一起去忠掌柜那买点东西。”
阿云朵一脸兴奋:“你打算把《贝叶经》买回来了?”
“我还没那么多钱,也没有谈判资本!咱们先去买点药材和香料,我还想搞点香水出来卖!”
阿云朵虽然不太情愿,但这忙还是得帮。
毕竟,她现在“吃的喝的”都是卢生赚的。手和嘴早就“短”了。
卢生带着女金刚,底气很足,揣着回春券,就来到了郑氏香料行。
这郑氏香料行,虽然地处沙洲,却还是修得金碧辉煌,比亳州那些大酒楼也不遑多让。
卢生先和阿云朵交代两句:“一会进了门,咱们就率先发难!专门挑刺,先把忠掌柜给引出来!”
“卢生,你们汉人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吗?”
卢生扬起下巴:“大家都觉得装孙子才能挣钱!老子偏不,站着挣钱还不够,我就是要骑在别人的脖梗子上,照样把钱挣了!”
“你要是把忠掌柜惹急了,对你有啥好处?”
“就是要让他急,只有他急了,才会出招,才会露出破绽!”
阿云朵点了点头,卢生说得还挺有道理:“行!我就陪你胡闹!反正惹了事,你留在这跟他陪葬,我回草原接着放羊!”
阿云朵大步跨进香料行,把门板这么一摔,大声嚷嚷:“有喘气的没有啊!?没看到有客人来吗?”
从柜台里走出一个女人,步子轻柔,体态婀娜。生的那叫一个妩媚动人,婀娜多姿,肤白胜雪,眼若桃花,竟然是一个回鹘女子。
她明媚的笑着,眉间却隐约可见一抹忧愁,看得卢生“我见犹怜”。
她先是俯身行礼,声音那叫一个酥软:“客官,招待不周,您见谅啊,今天咱们是要买点什么啊。”
你听听,一开口就是“咱们”,好像卢生已经跟她是一家人了。
阿云朵不吃这一套,大马金刀,把一只脚放在椅子上:“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啊!没见到有客人上门吗?把你们掌柜’忠公公‘给我叫出来!”
女子竟然没有被惹恼,依然是微笑着:“忠叔刚好有事出门了,您有事,找我也是一样的。”
阿云朵用手肘顶了一下卢生,卢生被女子美貌给迷住了,根本没搭理阿云朵。
阿云朵顶了两三次,他才回过神,把阿云朵手肘拍下去,也是露出温柔的笑容,拱了拱手:“姑娘见笑了,我妹妹从小被惯坏了,没有礼数,我们是来买点香料的,忠叔既然不在,找您买也是一样的。”
阿云朵没有直接翻脸,已经算给卢生面子了,小声质问道:“你不是说来找茬的吗?!”
声音不小,肯定被回鹘女子给听到了。
卢生赶忙把阿云朵的嘴捂住:“她说错了,我们是来找’茶‘的,我们想配置一种香茶,需要一些香料……”
回鹘姑娘微微一笑:“哦?那公子……是来买哪些香料啊?”